「我已經髒了。

髒有髒的快樂。

要去想乾淨就太苦了。」

 

書籍資訊

作者:林奕含

出版社:游擊文化股份有限公司

 

內容介紹

小小的房思琪住在漂亮的大樓裡。一樓兩戶,隔壁住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怡婷,

十二歲的那年,樓下搬來了在高中補習班教書的李國華老師。

 

李老師跟思琪和怡婷說,妳們一周交一篇作文給我,我們再一起來檢討好不好。

一天怡婷,一天思琪。

 

一天,房思琪下樓拿作文給李老師改,李老師掏出來,把她逼到牆上。

「老師說了九個字:『不行的話,嘴巴可以吧。』

我說了五個字:『不行,我不會。』他就塞進來。那感覺像溺水。

可以說話之後,我對老師說:『對不起。』有一種功課做不好的感覺。」

 

這是第一次李老師強暴房思琪,從此房思琪與原本的她分別,

這是第一次,這個說法,也就表示不只一次:從十三歲到十八歲,而從第一次開始,房思琪除了日記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從十三歲到十八歲,她也睡不好了,夜夜夢見一隻陽具插進她的下體。

「從十三歲到十八歲,五年,兩千多個晚上,一模一樣的夢。」


 

「為什麼妳沒有告訴我?

後來思琪發瘋了,思琪發瘋後,怡婷讀了思琪的日記時這樣問。為什麼?

「為什麼妳沒有告訴我? 」

 

為什麼?

閱讀的過程中,這也是我一直問自己的問題,

為什麼,是因為擔心不被理解嗎?

 

我們生活在社會中,受到各種層次和程度的檢視。

沒有一個人的經驗是完全相同的,所以我們無法完全理解任何一個人;

即使如此,我們知道自己仍舊是能夠被部分人以相當的程度感同身受的。

但即使如此,我們也明瞭在此同時,有人不能、不能理解我們。

 

我想,自己不被理解的感受是不是比別人對自身情況不知情的感受還要糟呢?
 

 

「如果不是連我都嫌妳髒,妳還會瘋嗎?」

而為什麼,為什麼呢?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書中一句令人印象深刻的話是在說:「他發現社會對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強暴一個女生,全世界都覺得是她自己的錯,連她自己都覺得是自己的錯。罪惡感又會把她趕回他身邊。」

在面對這樣的題目,

會觸發人們的反應常是,人們避談、不忍直視。

「因為人不願意承認世界上確實存在非人的痛苦,人在隱約明白的當下就會加以否認,否則人小小的和平就顯得壞心了。」

緘默和自以為是的想像成就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而對於所謂的她自己,引發的行動多是「忍耐」:

在不確定別人是否能理解的前提下,壓抑自己、讓自己接受成為了選項。

然而「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當成美德是這個偽善的世界維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

 

 

為什麼?

再問為什麼,為什麼房思琪選擇不說,我想,是因為發覺了可能不會被理解。

可能這個詞很有趣:可能不會,也是可能會。

有人會為了「可能會」踏出一步,有人會為了「可能不會」而躊躇或停下。

對於他人,我想,我們要鼓勵那些為了「可能會」的行為。理解、等待那些「可能不會」的理由。

對於自己,我要支持「可能會」的勇敢,陪伴與接受「可能不會」所需要的空間。

 

 

我相信我們應該面對黑暗

每次我翻開這本書,

總是有一部份的我在說,我不敢看這本書。不敢窺探那麼多那麼多的痛苦,

這樣的苦就算是淺嚐也太苦了。

 

然而我聽見的聲音也這樣說,這樣的苦,我才要去體會,

而且要把這樣的體驗說出來,讓更多的人體會。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正因如此顯得它更重要:

假如我們被黑暗追著跑,那我們必定永遠陷於追逐中逃亡的一方。

我們要面對黑暗,更要勇敢且堅定地直視這樣的黑暗。

然後我相信勇氣會湧現、力量會湧現;我們可以進一步地讓自己的手伸進黑暗,看見我們能做的事,

並且擁抱需要擁抱的人。

 

再問一次,為什麼?

看完這本書後,整整一個月以上,每個夜晚我的腦海都在敲打書裡的字句。

每句印刷出的吶喊會在任何時候浮現,那段期間我沒有一天睡得好,

這樣的我所感受到的,僅僅是房思琪的不知是幾千幾萬分之一。

往往這樣想又令我更難以釋然,但我認為這非但不是不好的狀態,而是珍貴的機會。

(後來是讀了《壁花男孩》後才再度學會平靜地睡著的,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再來,我想特別在此記下動機:

選這本書寫下心得、選在這個時間點寫,理由是我即將要滿27歲了。

而這本書的作者林奕含,在她26歲時結束生命。

因此在我抵達27歲前,想以26歲的身分,向寫了這本書、永遠停留在26歲的她再說一些話。

 

這本書,我喜歡在於它把箇中苦處和快樂都說得那麼真實,對於思緒和情感談得那麼反覆徘徊、那麼仔細。

藉此,我感受到了文字中傳達出不可迴避的痛苦,以及不能拆解的矛盾。

這些文字建築了一道橋,讓人更接近理解的橋。

 

 

我想對妳說

如果可以,我想對林奕含說,對那個說出「寫這麼多,我不能拯救任何人,甚至不能拯救自己。」的妳說:

妳寫出這些,讓我的手得以觸碰,碰到了我曾經不知道的故事的一點點,讓我看到了黑暗中的輪廓,

 

我知道這世上不只一個妳有故事,當然,不僅限於妳,還有你

如果可以,我想對抱著各個故事的你說:

我們問出的為什麼,永遠都可以有新的答案。

而你永遠可以問、永遠可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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